親愛的證人46

為大家帶來一個瘋情萬種的吾王


「你是這麼喜歡我,我要是有一天把你給忘了,你該會有多難過啊。」

那真的不能算是一個吻。

比較像是一種情緒上的衝動,效果和打北冥封宇一巴掌或者一拳一樣。

而欲星移不知道的是,大概是因為虎牙啃到自己的肉所以特別痛吧,此時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似的。

北冥封宇則是在一開始的驚嚇過去後,揚起濃眉,陰霾在眼中開始匯聚。

「喔...這倒是新鮮了。」他低笑了一聲,食指擦過自己的唇,微笑著,眼神卻像是蠍子的毒針,對視的那瞬間欲星移無法動彈。

厭惡、反感、抓狂,眼神傳遞著這個人討厭被"別人"碰觸的訊息。

巨力一扯,欲星移覺得整個人騰空了一下,回過神的瞬間他被摔在剛才北冥封宇悠哉坐躺的位置上,北冥封宇跨在他身上,沒有銬住的那隻手扣著他肩膀,居高臨下俯視他。

病床受到了兩個大男人激烈動作的衝力,整個往反方向傾了一下,輪子呱吱作響。

北冥封宇被銬的手抓著床欄,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撐在欲星移上方,除了扣著對方的手,他全身都沒有接觸到身下的人。

這下子,完全沒有辦法應過來的人就變成欲星移了,單手將一個成年男子拖到自己床上,這個臂力,只能用可觀來形容吧。

 欲星移的肩膀被抓的隱隱作痛,北冥封宇像是刻意要把他的鎖骨折斷一樣施力,俯身在欲星移耳邊低語,「聽清楚了,賤民沒有得到允許,不該隨便的......碰我。」

那是情話般的警告,令欲星移呼吸一滯,如果之前的北冥封宇是這脾氣,那他摸也摸過親也親過抱也抱過,不是早就被剁成十八塊了?

還是,那是不屬於他的親暱,只是北冥封宇沒有意識到差別在哪裡?

欲星移的額頭上被人輕輕彈了一下。

「噗,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沒糖吃的孩子麼?」

剛才還滿面刮雪的北冥封宇忽然展顏一笑,如同春雪消融似的,「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明明,被你銬在床上的人,是我啊。警官先生。」

看著現在的北冥封宇,就像看著萬花筒一樣,只要不經意的轉動,花樣就變化無窮,令人本能感覺到害怕。

「我到底是誰?」欲星移伸手,想要去觸摸北冥封宇的側臉白而柔軟的肌膚,微勾的淡色唇角,「你知道的,是不是?」

他的手停留在毫釐之外。

「不知道呢。」

北冥封宇偏著頭思考一會兒,為難地笑了笑,「就算知道,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我都還沒有問你為什麼親我呢......」

「我們在交往。」欲星移感覺有些彆扭,語速飛快的說道,「在我們認識三個月裡,我追了你兩個月,昨天告白成功,今天你就因事故進醫院,醒來記憶時消失了好幾年。」

還變成一個犯罪組織的首領,夥同苗疆的王叔打劫了軍方。

欲星移再說的時候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要是有人跟他說這故事,他肯定以為這是在鬼扯什麼三流連續劇的套路一樣,或者是有段時間很流行的"反派就在你身邊"那種題材。

「是......這樣嗎?」北冥封宇嘴角抽了抽,看向欲星移的眼裡盡是酒後亂性後的茫然與質疑,「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要證實一下我們的關係是不是你所說的這麼......親密。」

「你要怎麼證...唔!」剛剛還在千里之外的人,忽然整個人貼上來對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個綿密的親吻,欲星移簡直要被北冥封宇弄瘋了,也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人是瘋的......北冥封宇的動作還在繼續,他掐著欲星移肩膀的手鬆開來,順著胸口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釦子,探進衣襟摸往欲星移線條漂亮的腰側時卻被扣住了手腕,用力甩開。

北冥封宇一臉坦然凌空撐在欲星移胸前,好像使美男計被揭穿的人不是他,繼續和瀕臨抓狂的警察先生談心,語氣悠哉地問道,「吶,你殺過人嗎?」

「殺過。」欲星移簡短回答,心累無比。

「我也是喔!」北冥封宇燦爛的回答,沉溺在血腥的回憶裡,「我父親指導我要做到那個位子,不殺人是不行的,而我的老師則不喜歡無謂的屠戮,所以我只殺了最該死的人,即使如此,數量還是很可觀呢。」

欲星移無比專注地望著北冥封宇,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經歷過甚麼,試圖在千變萬化中找到最真實的那個存在,而北冥封宇話匣子打開了,就顛三倒四的跟他分享自己的過去

「你知道,在海境要怎麼當王嗎?」他得意與欲星移分享著心得,「殺兄弟、斬良將、誅權臣、即是東宮即位時。」

語氣是輕鬆的,笑容是真摯的,可是當欲星移屏除雜念,看著那雙漂亮的藍眼,卻只看到一片慘痛的遺跡。也許瘋狂是會傳染的,好像他只要繼續凝視北冥封宇,就可以看穿他毫無邏輯的行事、善變的怒言笑語,找到隱藏在最深處的真心。

到了這個時候,為什麼仍然對這個人執迷不悟?欲星移也不懂,只是有種預感,這時的北冥封宇彷彿站在高樓的一角,背對著底下的車水馬龍,而只要他一別過眼、鬆開手,北冥封宇就會張開雙臂,往身後萬丈深淵倒去。

再說......

「你沒有殺他對嗎?欲星移,不是你殺死的。」欲星移慢慢地說出自己的推測,連狷螭狂看到他的臉都會忍不住閃避視線,偏偏北冥封宇眼神卻一觸碰就沾黏上了,好像怎麼都看不膩似的。

這不是兇手會有的反應。

「我答應師相,要為了海境,活下去。」北冥封宇專注的停留在自己的時空裡,眼神迷離毫無焦距,「我就常常想,要是海境哪天不存了,我是不是就能......」

雖然最後的話消弭無聲,但欲星移感受到懂其中無可奈何的絕望,徹骨生寒。

還好他沒讓這種精神狀況的北冥封宇有機會獨處,不然他會後悔終生的。

所以不管現在被誤認成誰也好,或是被遺忘了也好,他都必須陪在北冥封宇身邊,因為此時此刻讓一個記憶錯亂、心懷死志的人孤身一人,無疑是危險的。

如果這麼逼真的瘋狂是演技,那就讓北冥封宇騙他一輩子吧。


「咳咳!......現在警察審問案情,都是在床上審問的嗎?」

冷不防地,一直站在門邊圍觀現場的人發出了聲音,鴆罌粟來的時候情況正激烈,真的不好打擾,但是身為半個醫生,他必須出言阻止這個糟糕的場面繼續發展下去了,這裡可是醫院啊。

而他的突然發聲也確實有效的,衣襟大敞的欲星移猛然彈起來,為了閃避他但是腳麻的北冥封宇措手不及,手腳打結的兩人隨著病床一晃,砰!摔到地上去。

鴆罌粟不忍地別過眼,聽起來痛死了。


落地瞬間,欲星移耳邊同時傳來一聲叩響與北冥封宇的悶哼,他雖然是仰躺著落地,但是後腦杓卻沒有預期中的疼痛,而是撞在一個柔軟的觸感上,不過衝擊力還是讓欲星移腦袋空白了一下,尤其不能忽視北冥封宇整個摔在他身上的重量,差點被壓斷了氣。

等他緩過來才發現自己壓著北冥封宇的手臂,好像是他們糾纏落地時,北冥封宇反射抓住他想平衡身體的動作恰巧攬著他整個後肩頸一樣,感覺是無心的保護之舉。

對了,剛剛北冥封宇好像撞到頭了!欲星移想到這點,連忙坐起身來順便將他身上的北冥封宇也給扶坐起來,那額上本來就透著血色的白紗布滲出了新的血跡,並且有越冒越多要向下滴落的趨勢。

北冥封宇的臉色整個發白的靠在他身上,看起來應該是很疼的。

身為這場意外的罪魁禍首,鴆罌粟很乾脆地走出房間去找重新包紮的東西,他難得出一趟藥庫,為什麼都剛好撞上情侶在談感情問題,這簡直是上天最大的惡意,單身狗就沒人權了嗎?

「北冥封宇,你沒事吧?會想吐嗎?有聽到我的聲音嗎?」當北冥封宇目光渙散的看著他時,欲星移真的很擔心,本來就已經精神不正常了,這要再撞出個二度傷害腦震盪什麼的......

「......星移?」北冥封宇的瞳孔終於聚焦,長睫搧了一下,環顧四周,「這裡是醫院?我為什麼會在醫院裡......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熟悉溫和的口吻在呼喚他的名字,親暱柔軟,欲星移整個人呆住......這是,撞好了?

北冥封宇困惑的朝欲星移伸出手,卻發現身邊的人很不自在的瑟縮了一下,似乎在害怕他的靠近。

為什麼?北冥封宇一失神,左腕被忽視的刺痛放大了起來,銀色的手銬在燈下透出發亮的色澤。

為什麼要銬著我?剛剛,不對......不對,這種感覺是......待要回想方才的事情,腦海中卻是一片混亂,北冥封宇這才發現欲星移的面頰有些許擦傷,驚慌失措。

「......我做了什麼嗎?是不是又認不清人了?你受傷是...是我弄得嗎?我、我......我、我......」

「不是!冷靜下來。」欲星移將人攬進懷裡,輕拍背部,還要將輕顫的背脊給撫平,「想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是甚麼時候?慢慢想。」

欲星移的鎮定影響到北冥封宇,像是迷失在海霧中的船隻受到燈塔指引一樣,慢慢的找回時間與記憶之間的秩序。

「嗯?三個多月前......也是在醫院裡。」北冥封宇溫順地靠在欲星移的肩上,靜下心回想著風起雲湧的三個月,「走在路上,被捲入黑幫凶殺案裡,然後就遇上了你。後來......」

欲星移聽著,環著人的手收緊幾分,直到北冥封宇有點受不了的掙一下才鬆開,不知道這樣失而復得如果多來幾次,自己受不受的了。

「千雪昨天晚上來找我...」

「後面我大致知道了,你在停車場裡的時候,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們被人埋伏,對方火力強大,緊接著你來了......可是後面完全不記得了。」北冥封宇苦著臉,對於自己爛記性苦惱的要命,「就像那段記憶被挖掉了一塊,空白的,我為什麼會撞到頭?千雪呢,走了還是你們也抓到他了?」

北冥封宇忘了他之後拿出照片的事情......所以發病的癥結點可能真的就在鱗族師相身上,欲星移發自己每每一提到這個人,北冥封宇的精神狀況都會產生很大的動盪。

有剛剛那一齣,他也不敢再拿出那些死人照片來刺激此刻北冥封宇脆弱的心神,畢竟是被他放在心裏的人,而鱗族師相的死總歸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那就不要逼北冥封宇了。

反正他們在停車場抓到不少海境的人,大魚跑了,小蝦米也是不無小補,欲星移不願意再勉強北冥封宇,但是對付那些蝦兵蟹將他無須客氣。

至於北冥封宇......欲星移勉強忍住又一聲的嘆氣,認識北冥封宇的這三個月裡他覺得自己嘆氣的次數比以往三年加起來還要多。

「千雪孤鳴沒事,人很好,你要不放心吧我等等把他叫來......」就當是上輩子欠了這個傢伙吧,欲星移想,他想要弄清楚這個人的過去,他想知道為什麼本來應該很美好的人,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他會將一切搞清楚的,只因為事到如今,他早就無法撒手不管了。


「咳咳!很抱歉,必須要再次無禮的打擾兩位。」鴆罌粟這次有敲門,手上托盤端著紗布藥膏等,「欲星移,你的衣服沾到血了,還有這位先生的左手是不是脫臼了?」

脫臼?欲星移轉頭一看,果然北冥封宇被靠著的左腕角度有點奇怪,「你都不痛嗎!」

怯怯地垂著眼,對比這個人能在苗疆總部製造大混亂的技術威能,此時的北冥封宇感覺意外的無助,「還好,不是很痛。」

欲星移差點質問不然什麼樣才算很痛,所幸忍住了,只是喊來門外員警拿過手銬鑰匙,為北冥封宇解開手銬,握著他無力的手腕猶豫片刻才俐落的接上,讓鴆罌粟給他重新整理頭上的傷口。


只是簡單的換藥,叫外面的小護士來做可能都比我這藥師俐落啊,真是浪費人才。

給人紮好傷口,鴆罌粟心裡腹誹著,一邊從白袍口袋裡掏出一卷紙張,小心地抽出其中一頁,「這位先生的病歷和檢查報告我看過了,從他的腦中bbb機制(血腦障壁)的情況來判斷,受到藥物的施打已經有段時間,驗血可能驗不出什麼來了。不過很幸運的,你是找我幫你驗藥,而不是冥醫。」

「我向來相信術業有專攻。」欲星移立刻遞一頂高帽過去。

兩人走到門邊去,避開了北冥封宇開始談論病情。

「嗯哼...關於你那個患者所被施打的藥物,我懷疑可能是一種慢性神經毒,會阻擋大腦對於事件記憶與內容記憶的讀取功能......我必須花更多時間去化驗,而這裡有一個猜測。」鴆罌粟將手中泛黃的紙頁交給欲星移,「我之所以能找出這個,是因為聽到你們之前在等候室(上章千雪與欲星移的對談)裡談論時候,聽到了一個人名。」

欲星移低頭仔細的閱讀,這是一份雜誌專題訪問,其中就訪問者現階段在做什麼樣的研究,只有複印一頁,鴆罌粟指著右上角印著一排小字。

作者,缺舟一帆渡,發表於二十多年前,他那時在研究藥物與心理治療的專題,因為是高中校誌,所以內容簡單淺顯,大意就是,是否能用藥物結合心理暗示的手法來治療重度憂鬱症的患者。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但這是我高中對於傑出校友的日常訪談,缺舟一帆渡是我的學長。」鴆罌粟寫下自己的高中校名,「 是當時醫療界的一顆新星,只是後來突然就沒有消息了,聽說是自殺。」

所以,缺舟一帆渡也有可能曾經存在於九界?當初他讓人調查的是活人,但如果多年前的死人從墳地裡爬起來興風作浪,那他手下的人很有可能疏漏。

還有這所高中,怎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欲星移自己是警校畢業的,但這所高中他肯定又聽過或者有某種印象......甚麼時候,在哪裡聽過......

嗡、嗡嗡

欲星移口袋中的手機震動,是一支陌生的號碼,他皺著眉接起電話。

「喂?我是欲星移。」

「欲警官,在下缺舟一帆渡......」

電話那端,傳來了意料之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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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吾王醒了,一整章都在寫王與相。

然後不要跟我執著藥神和缺舟讀哪所高中。

只要知道,有另外兩個人跟缺舟是同學就好了,高中不重要。

吾王的症狀我是參考老人癡呆症的症狀,有興趣的人可以自己研究一下,吾王的大腦就像一個中邪的時鐘,隨機停留在任何回憶裡,可能只有七歲,可能是十八歲,這種時候他通常是錯亂的,對身邊的人事物都會產生一定程度的錯誤認知,產生誤認的情況的。

比方說,一個失智症的老奶奶她媳婦喊她"媽,回去吃飯了",她沒有反應,繼續蹲在地上疊石頭玩,於是她媳婦便喊"小英(老奶奶),回去吃飯了。"

老奶奶就唉一聲,往餐廳跑去了,她把媳婦當成自己的媽媽。


寫這篇這是為了像正劇的師相吶喊,師相快起來!不要讓王一個人面對啊!不然你看他會壞掉的!

附加一個名詞解釋,證明我也是有在查資料的,不過大部分還是胡扯。

血腦障壁(Blood-Brain-Barrier, BBB)

血腦障壁為半穿透式(semi-permeable); 也就是說, 它允許某些物質穿透,但阻止某些物質通過。在身體大部分的區域中,最小的血管,稱為微血管(capillaries),由內皮細胞(endothelial cells)排列而成。內皮組織的每一個的細胞之間有著小小的間隙,因此物質可以快速的進出血管。然而,在腦內,內皮細胞緊密的結合在一塊兒,物質無法通透至血管之外(某些分子像是葡萄糖,則藉由一些特殊的方式被送離血液。
一、功能:
1.保護腦部不受血液中「外來物質」的中傷
2.保護腦部遠離來自身體其他部位之荷爾蒙與神經傳導物質之影響
3.維持腦中環境的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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