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證人51

叮,您的小幫手硯寒清已經上線(X)

本章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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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誕生於鱗族師相被診斷出絕症那一年,被海境的醫者小心翼翼的從仿造人類子宮的環境裡親手抱出來,男人熟練的輕輕拍打嬰孩背部,直到那一聲響亮的啼哭劃破天際。

男人將嬰孩交給助手之後,走出無菌室,換下綠色的手術袍,穿起白大褂兒,拿著助手填好的資料表,寫著時間日期與一切檢查資訊,唯獨姓名欄是空白的。

走出了管制區的大門,男人立刻被等待許久的助理攔住,「硯博士恭喜!你老婆剛生了!是一個男孩!」

男人欣喜若狂,將報告往口袋一塞,就拔足狂奔。

布置溫暖的產房中,男人的妻與子靠在一塊兒安睡著。

男人滿足地看了看兩人的睡顏,拿過一旁病歷表與出生證明,娟秀但是有點柔軟無力的字跡小心地在姓名欄上寫下他們商量數個夜晚的名字。

"硯寒清"出生於X月X日12點30分

男人愣住了,不可思議的拿出了另外一份表單出來,再確認。

"-----"於X月X日12點30分,實驗成功。


他因為巧合全身發冷,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發出很大的聲響,驚醒了妻。

「老公......你怎麼了啦?」

男人擠出一個微笑,「我好像太高興了,還有實驗中可能忘記了幾餐吧......」

「櫃子裡有糖,真是......」女子疲累地又睡了過去。

男人將報告重新攤平,想到了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新生兒,還那麼小、那麼的健康,卻是無父無母,由活體複製出來不自然的產物。

不要再想了,男人閉上眼睛,知道自己是多麼罪無可赦。

如果他不能將情感抽離出他的"任務"導致失敗,那麼,他的全家都有比操生弄死的報應還要可怕的懲罰。

反之,如果真有報應。

那也是會由他和其他應該負責的人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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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過去建築支撐著現在的城市,現在的生活掩蓋了過去的記憶,只是人們全然不知曉。"過去"支撐著"現在",這些都是無法碰觸感覺的基礎,如果你認真去找尋那些遺忘的過去,就等於是在廢墟之中徘迴。

「師相對海境而言太過重要,即使當時他已經極少插手海境事務,也不能輕易地死去。當然,他的身體也不能負荷零器官移植的風險......你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製造出來的,全身上下、零排斥的器官與血液。」未珊瑚的手指從欲星移的臉頰滑落,微微挑開深藍的襯衫衣領,指尖滑過他的鎖骨,順勢往下。

這由情人來做,也許會讓人心跳,但是由復仇女神化身的女人來做,就只會讓人膽寒了。

欲星移握住那隻不太禮貌的手,總覺得那女人是在找最適合的地方下刀子,「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欲星移的聲線很穩,語氣鎮定,甚至掌心的溫度也很穩定。只有他知道在墨家人善於偽裝的外殼之下,自己可能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平靜。

簡直就是變色龍的保護色一般,偽裝真實的樣子,到最後,也就是那個樣子了。

未珊瑚抽回手,點了點朱唇,眼淚和憤怒轉眼又收拾乾淨,良好的教養與出身讓她養成不會逾矩的表達喜悲,像是模子中打造出來的人偶,「師相被病痛折磨得太久了,而且,從一開始他就反對先王"製造"出你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是,早在北冥封宇遇到師相之前,他就發現了你的存在,對你投注了不必要的情感和心力,所以在最後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他老師的保命符給送走了。」

最後一個玻璃杯不輕不重的叩響在吊架上,那名栗色髮的青年已經擦完了所有的高腳杯,現在正努力的將深色的吧檯擦得比鏡子還要亮。

未珊瑚語氣平板的說道,「後來,師相拒絕用不自然的方式延續自己的生命,在殺死了先王之後舉槍自殺,就在在北冥封宇眼前。」


簡直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沒有什麼真實感,欲星移默默地想,一邊加重自己的呼吸,一副搖搖欲墜,不堪真相打擊的樣子。

未珊瑚說的事情,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所以對於他本身來說,除了知道自己是複製人的驚訝感之外,其他倒是還好。

他的朋友,他的同門,那些他當上刑警之後救過的人,抓過的罪犯,得到的獎章,都不是假的。應證了未珊瑚對他的判斷,三十歲的欲星移也許會吃驚訝異,但是不會有所動搖,發現自己的出生的原因很奇怪就開始懷疑人生,如果是十三歲的欲星移,可能會吧。

但不會是現在的他。畢竟他是欲星移,墨家九算的欲星移,有著七級地震也不會動搖的自信。

他是為了救一個人所創造出來的複製體,那又怎麼樣呢?他活下來了,擁有自己的人生。

真正讓欲星移心臟掠過無形痛楚的還是那個人,如果北冥封宇真的為了他而放棄了眼睜睜的看自己重要的人死去,那麼他們之間的一切是不是都會化為烏有?

"我知道你不是他"

欲星移想起北冥封宇記憶恢復之時,反覆對他說的話。

"我知道"

北冥封宇會這樣強調,是怕自己誤會他對這段感情回應,不過是一個移情作用嗎?如同替身一般的,在心底重疊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要說欲星移沒有這樣想過,那是騙人的,不過也只是瞬間的閃念,就被他撲滅了。

北冥封宇與他相遇之時,是喪失了海境所有記憶的,就算潛意識裡記得鱗族師相的那點好,理智與現實接觸的還是他,欲星移。

那點潛意識只是給北冥封宇添了點好感度吧。

真人就在這裡,欲星移不相信自己比不過一個模糊的影子。如果未珊瑚說的是真話,那麼北冥封宇在接觸到鱗族師相之前,就已經遇見過他了。所以,他在北冥封宇心底又怎麼可能是另外一個人替身呢?

為什麼不管甚麼時候,北冥封宇好像都在為"欲星移"著想呢?失憶之時也好,恢復記憶也好,都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欲星移",彷彿將這個信念刻進骨隨一般的奉行。

欲星移想不明白的地方在於北冥封宇對自己的心態,真的不明白,他想要狠狠的抓住北冥封宇用力地搖晃,逼問他到底自己何德何能讓他這樣無怨無悔的付出。

無論欲星移做出了什麼樣的猜測,只要北冥封宇不說,他永遠沒有辦法知道答案的。

但是北冥封宇,這樣的保護很傷人啊,你知道嗎?任憑那魑魅魍魎,只要我欲星移不放在心上,豈能傷我分毫?

"你是這麼喜歡我,我要是有一天把你給忘了,你該會有多難過啊。"

到底是為什麼呢?讓你這樣的付出自己的我真的有資格說,我愛你嗎?


急駛的車輛還行進,他們在比剛剛上車的站還要更深更深的地底,人的心也隨著越來越清晰的線索往下沉,沉入深淵之中。

欲星移張開眼睛,如果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眶微微泛紅,「你恨我害死了你的欲星移,那應該更恨將我送離的北冥封宇吧?」

「我和北冥封宇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其實我懂他為什麼會這樣做。」未珊瑚的眼神有些迷離,心情複雜的撫著棺木,裏頭裝著她年少時心儀的人,「因為師相不願意靠著犧牲另外一條生命活下去罷了,他想有尊嚴的死去呢,而北冥封宇也確實為師相做到了只有這一點,我承認......北冥封宇比我還要來得的愛他。」

她做不到,看著心愛的人一點一點死去,斷送對方唯一的生機,只因為那是對方所希望的,她做不到。

所以,師相死時,才對他笑了。

輸的好不甘心。

看著眼前活生生的欲星移露出不忍的神情,生氣勃勃、心臟跳動著、血管中流動著滾燙的血液。卻不是屬於她的那個欲星移,所以看到對方流露痛苦時,未珊瑚不覺得難過,反而有一絲快意。

「你問我恨他嗎,怎麼不恨?我也可憐他。」未珊瑚嗤嗤笑著,全心享受著被那人深刻注視的感覺,「師相臨終遺言像是詛咒一樣,一旦北冥封宇放棄海境,或者被海境所放棄,他也就失去了繼續存在的意義。」

欲星移閉上眼睛,掩飾其中的慘色,他聽得懂未珊瑚說的"遺言"是甚麼。

我答應師相,要為了海境,活下去。

我就常常想,要是海境哪天不存了,我是不是就能......去死了呢?

所以缺舟才說,北冥封宇不可以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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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駛的車輛還行進,他們在比剛剛上車的站還要更深更深的地底,人的心也隨著越來越清晰的線索往下沉,沉入深淵之中。

 欲星移發覺,自己對未珊瑚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他遺漏了某些線索,雖然他的計畫中有備用的方案,但是他還不做到像他那個師兄般,連"意外"都算計進去。

車子一陣急煞,打斷了欲星移的思考。

「我們到了。」站的筆直的未珊瑚在列車剎車的反作用力下,只有髮梢和垂下的披巾微微地晃動一下,「海境,舊稱皇城的總部所在。」

欲星移隨著她走上了月台,同時車頭中也走下了兩個黑西裝與剛剛的調酒師。

「方才對你說了那麼多。」未珊瑚笑笑著往他看過來,人卻穩穩的往後退,退到她的保鑣與隨扈之後,「現在,我要請你幫個忙,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小魚弟弟。」

欲星移揚起眉,「你儘管開口。」

「我知道有人幫助北冥封宇,讓他躲躲藏藏了這些年,但是這個捉迷藏玩的實在太久,我累了。」剛好有一隻適合的誘餌,至於那些海境過往的破事,則是誘餌的誘餌。

「你就這麼篤定他會來找我?」

欲星移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那個調酒師抽出麻醉針,扎上他的手臂,配合的態度讓未珊瑚有些訝異,狐疑的看著比她小上些許的男人。

她是不是漏算了什麼籌碼?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男人,琥珀色的瞳,凝視著那麼相似而不同的一雙眼眸,未珊瑚輕嘆,大發慈悲的解釋道,「你有危險,他就會來的,你們的羈絆實在太過強烈了。」

無論是這個欲星移也好,還是師相也好,北冥封宇在他們生命似乎都是那麼特別的存在,似乎把一生的幸運都花在與這兩個人相遇之上了。

聽到未珊瑚這樣說,欲星移低下頭,銀髮遮掩住了他的神色,

「啊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只有離他最近栗色髮的青年聽到欲星移低喃一句。差點翻出了一個白眼,拔掉針劑後在心底數了三下,一把接住了早就站不穩的人。

硯寒清彎身把昏過去的欲星移攔腰抱起,「夫人,這隻要怎麼處理?」

「你先把人帶去他以前待著那個個實驗室。」未珊瑚定定看了欲星移一眼,然後是視線轉到午硨磲與申玳瑁,下令,「令全員備戰,他會隻身前來,無非就是要拖住我的注意力,讓我無暇發號施令。」

午硨磲與申玳瑁交換了眼神,轉身離去。

他們太過習慣服從上位者的命令,甚至不去想為什麼?

狙擊史艷文、追殺千雪孤鳴,還有暗殺上官鴻信,都是引火燒身的行為,而他們現在將要對抗整個九界。

未珊瑚在心底冷笑。

讓大火燒得更猛烈一些吧。如海境注定是要毀滅的,愚蠢而盲從的鱗族不需要知道為什麼。

北冥封宇,你會來的吧?明知道會痛苦而死,你也會來的。

因為你一直是這樣的愚昧,對所有人都溫柔的要命,唯獨對自己比誰都殘忍。

看著這樣的你,我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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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著一個身高體重都與自己差不多的男人,硯寒清面不改色的走進了有層層關卡的實驗室裡,來到最裡面那間純白的房間。

然後一把將欲星移給扔到地上去,硯寒清蹲下來戳了戳他的眉心,「起來,別裝死。」

欲星移慢吞吞的睜開眼睛,眼裡甚至帶著逼真的迷茫,聲音甚至帶著點沙啞,「......我在哪裡?」

硯寒清沉痛指責他的演技,「你才昏過去五分鐘!不對,我早就給你下了中和劑,你根本沒有昏啊。」真是太做作了!

欲星移慢吞吞地坐了起來,「你是海境三脈中的哪支?為什麼要違背未珊瑚的命令?」

好銳利的眼神,硯寒清視線飄移開來,不怎麼真誠的說道,「太醫令與海境三脈的紛爭無關,我也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小醫官,豈敢違背未夫人的命令。」

欲星移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只差在臉上寫"信你有鬼",不屑的說道,「未珊瑚有病不代表整個海境會跟著她一起發瘋,說吧,你是代表哪方的人。」

問到最後一句,欲星移語氣壓低、額上烏雲罩頂,他不耐煩了,「鮫人一脈,是嗎?」

在海境這個利益至上的組織裡,相位所握有僅次於王位,狷螭狂所提供資料中,死掉的那個師相欲星移出身鮫人一脈,北冥封宇是鯤帝一脈。海境如今卻是由寶軀未氏的未珊瑚掌權,足見其他兩脈受到什麼樣的打壓,而他是鱗族師相的複製人,又是墨家九算,海境中的野心勢力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博易籌碼......

「我確實出身於鮫人一脈,卻不是你所認為的那種結盟而來。」硯寒清清澈的眼睛望著他,溫和的說道,「缺舟醫生如今可還好?他有好好照顧王嗎?」

欲星移愣住了,「你是缺舟的人?」難怪給他泡茶,如此明顯的暗示他居然沒有看出來!

「我不是誰的人,不代表任何勢力,我會去做的事情,只是因為我想要去做,如此而已。」硯寒清搖頭,「我治不好北冥封宇,但是缺舟說他願意試一試。」

「所以你與缺舟接觸過,當初他能夠將北冥封宇海境中帶走,你肯定有一份功勞!」欲星移都要翻起白眼了,這算是什麼"無權無勢"的小醫官?明明就很有手段好嗎!

「啊,其實我的最大心願就攅錢開小兒科診所,可能會請一個兇巴巴,但是格外喜歡小孩子的護**士小姐,不然我怕她失業之後餓死在街上。」硯寒清笑咪咪的和欲星移分享自己遠大的志向,「她是我表妹,除了打架甚麼都不會,還很固執呢。」

欲星移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大腦一抽一抽的疼,他忽然理解了北冥封宇有時候會說那句,"我頭痛,能不能以後再說",語氣中的無可奈何。

他的頭好痛啊。

海境的人都好奇怪啊。

九界市的精神科病院不知道能不能收容的下這麼多患者。

欲星移按著左腕上的手錶,秒針穩定的跳動著,他讀著秒平復心境,讓自己不要因為所處的環境太變態就跟著變態,他還要帶著北冥封宇回到人間去。


「喂,你想不想恢復記憶?」硯寒清很認真的問他,從白袍口袋中抽出一管顏色可疑的液體,對欲星移解釋這是透過缺舟一帆渡留給他的藥劑樣品反覆實驗出了來藥效相反的藥物,因為成功的成品太少了,他也就只有這一份。

「因為是你幼時的記憶,所以不能保證你全部想起來,但是重要的、刻骨銘心的,總是忘不掉的吧。」

如果是一年前,有人在大街這樣問他,欲星移可能會為了社會和平和公共安危將人扣留,直到救護車來把神經病關回神經病院去,順便把試管交給緝毒組。

但是事到如今......

「如果出問題,我會怎麼樣?」欲星移覺得自己還是必須掙扎一下的,這樣才可以證明自己還是個正常人。

「應該不會怎麼樣吧,至多就是精神失常而以,不過我覺得你也沒有好損失的啊,是不是?」

欲星移看著滿臉期待的硯寒清,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幾乎要克制不住咆哮出聲。

媽的,你只想要找一隻不用負責的小白鼠來試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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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欲星移而已,歌方我也快瘋了。

我當初設定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覺得這劇情真的寫起來實在有點......對精神不健康。

你們多少給我點迴響吧,我必須知道我到底寫出什麼玩意兒。

你們都想看到幸福快樂的結局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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