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證人52

揭開謎底


「在你慷慨地為愛赴死前,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說明白。」

缺舟沉金色的眼睛隱隱發亮,很鄭重的握著北冥封宇的手,進行訣別。

「我和星移......」北冥封宇本來想抗議什麼,被缺舟一瞪,消音了。

心理醫生很滿意,「乖,告訴我,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缺舟先生,你應該知道只要記憶完全的情況下,我是一直都可以控制的。」北冥封宇有些焦躁,現在是跟他說這些的時候嗎?

「透過自虐不算能夠控制。」缺舟聽北冥封宇說過,那種感覺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著蠱惑,想要觸摸殺器的寒光,透過片刻的痛苦換來更長時間的清醒,有時候患者覺得很值得。

「我現在也沒有想要自殺,我沒有實際行動過!。」北冥封宇立刻說道,不管說甚麼都好,別攔著他。

「要不是我現在攔著你,你不就在實際行動了?」缺舟嘆了一口氣,他追著北冥封宇從機場出來,上車之後立刻將所有車門都上了中控鎖,連天窗都鎖了,他年紀大了,可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我費了那麼多工夫把你的精神狀況微調到正常,可不是要讓你一夜回到解放前的。」

「缺舟先生!這種時候就不要在跟我開玩笑了!」北冥封宇瀕臨崩潰邊緣上的邊緣。

「沒有跟你開玩笑!」缺舟音量忽然提高,照他平常說話的溫柔口吻,這樣強烈的語氣已經是用吼的了,「你知道欲星移在哪裡吧?那是海境的地下皇城,你知道回到那裡,會加速你的惡化嗎?」

「我不在意。」反正他的這些歲月本來就是偷來的。

「你的身體免疫系統將記憶判定為有害,將會在臨界值到達前排除。」缺舟一字一字說道,「你最後會完全的喪失"記憶"的能力,忘記餓了要吃飯,忘記渴了要喝水,忘記人的本質,忘記所有的事物,你的身體還在呼吸與心跳,那又跟死亡有什麼區別?」

他在剛接觸到這個病人就已經預見最壞的結果,除了持續運作的軀殼,北冥封宇根本什麼都不會剩下,靈魂來至於記憶的累積,他歸零之後可能會連重新累加的機會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啊...失去记忆,某方面而言等同死亡。*1」北冥封宇低喃,原來這就是缺舟一直隱瞞的病情,也不算隱瞞,只是表達得比較隱晦,知道了實情對病人可能起不了激勵人心的作用。

「是的,即使這樣,也沒有關係嗎?」缺舟無奈地望著他,心知自己無法阻止這個人,有時他會在北冥封宇身上看到與那個人相似的氣質,奉獻,幾近無私的奉獻,寶愛守護領域內的子民、一切弱小,真正有資格"君臨天下",如同煙火一般高高升空,照亮黑夜瞬間,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嗯,逃避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北冥封宇傾身擁抱他的醫生,伸手去開缺舟身後的中控鎖,「對不起,我一直是個不聽話的病人。」

缺舟微嘆,「不聽話的人可不只你一個啊。」

叩、叩!

北冥封宇轉過身,看到風塵僕僕的千雪孤鳴就在車外,口型飛快的變化著,臉上表情也很豐富,大有要把人拖車來打一頓的樣子。

「終、於、找、到、你、了!混蛋!給我出來!」

北冥封宇心裡一陣感動,但是還在千雪試圖開門前重新鎖上中控鎖,讓對方只能在車外跳腳。


「去吧,既然你決意如此,最後我只希望你能記住一件事。」缺舟一帆渡抬手拍了拍北冥封宇的肩,「你,北冥封宇並非孤身一人,有孩子,有朋友,有心愛的人。」

所以,不要再自己扛著了,不要再想著靠自己來救援不斷崩塌的世界了。

回過頭,看看那些站在你身後的人吧,在深陷泥淖前朝他們伸出手來,總是會有人抓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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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睜開眼睛,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斗,而他漂浮無邊無盡的海面上,海水是溫暖的,如同一張熟悉的床墊支撐著他的全身,讓人隨著浪潮飄搖。

在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一切都那麼的寧靜祥和,呼吸悠長平緩,而心跳也越來越慢。

欲星移瞌睡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正在睡眠的回憶之中,睡眠往往很貼近死亡,一旦他有意識控制,記憶的片段就開始加速前進,很快的,他脫離混沌的意識海,認知到自己在一個玻璃的保溫箱裡,四周是純白的牆面,穿著無菌袍的人來來去去,稱呼其中一位男人"硯博士"。

那個男人防塵帽下,有一雙不算陌生的焦糖色眼睛與褐色的眉毛。

又叫做硯博士......不是會是海境那個硯寒清的父親吧?


欲星移就像是在閉著眼睛在腦海中看全息投影一樣,他要不是躺在保溫箱裡安睡,要不就是醒著讓人伺候吃喝拉撒,成熟的心靈被困在嬰兒的身體中,無法控制排泄,任人擺弄,尷尬又難受。

欲星移盡量讓自己無視所有感覺,只是盡力的去看,當作自己在看電影。

所幸,這些人也只是把他當成魚缸裡的金魚在照料,不對,金魚甚至有人欣賞其美麗的尾鰭與閃亮的鱗片。

而這樣平凡重複的日子像是翻閱書的空白頁,飛快地轉動著畫面。

無菌衣消失,改成白大褂與便服,他的保溫箱已經無須封閉,三餐依舊定時,但是越來越少人來照料他。

空白頁還在不停地往前翻飛,然後在某頁翻開之後,翩翩的停了一下。

飢餓,但是無人管的情況下,不會說話的幼童大聲哭號了起來,欲星移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那麼的能,哭。

啪,有人拍響了他的金魚缸,上空沒有出現高大的成人,於是欲星移翻滾著小身子往旁一看。

紫色微捲的頭髮,身高高度只夠露出一雙藍色眼睛的小孩子,趴在玻璃之外,望著。

兩相對視之後,小孩子輕輕地拍了拍玻璃箱,笨拙而溫柔的哄著說道。

不哭、不哭......

欲星移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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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他到底回事,怎麼會被抓?」一上千雪的車,北冥封宇就急忙地追問。

「他在醫院裡發現你不見,追出去的時候被海境暗算了。」千雪轉過身來冷冷地責問,簡直破壞了他諧星的人物設定,「現在會擔心了?跟著缺舟走的時候怎麼,你怎麼不想想他?」

「我...你怎麼知道我在機場?」北冥封宇一滯。

「喔,我問缺舟,他就告訴我了。」千雪賣的缺舟賣的乾脆,北冥封宇完全沒有想到,一下愣住了,這時就聽喀嚓一聲,冰涼的銬環已經嵌進了他手腕,千雪一氣呵成的將另外一端銬到了車門扶手上,大功告成!

「好,搞定。」千雪滿意的點點頭,忠實的轉述著原話,「欲星移說,在做任何事之前,先確定你的人身安全,不要讓你有機會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情。他說,他以後絕不會把手銬解下來了,你怎麼裝哭都不解。」

北冥封宇深呼吸,再深呼吸,等他可以開口的時候,聲音降了好幾個八度,可以一路降到地獄裡去,隱約可聽到他磨臼齒的聲音了,「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事實\上他想要找到海境藏人的地方,以自己為誘餌,孤身去找未珊瑚了。」千雪給北冥封宇系上安全帶,「而我要帶你回苗疆,因為我們要對付海境,需要一個足夠了解這個組織的人。」

這應該算是軟性的挾持了,千雪想,只不過大家都認識,所以用人情代替大部分的武力威脅來讓人就範,似乎比較文明。

「我建議你們最好別把珊瑚逼急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北冥封宇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千雪覺得這樣的他讓人有些陌生。

「海境是不如當年了,不代表我們沒有一搏的資本。」

「比如說?」


「在當初設計地鐵的線路時,海境在九個大站中設置了炸彈,只要啟動引信,在三個小時之內,九個炸彈會依序引爆,破壞整座城市的在地下支撐的中心結構。」

北冥封宇環顧鴉雀無聲的會議室,敲了敲桌面,「有任何的問題嗎?」

坐在首座的蒼狼交握的手動了動,好像是想舉手發問,但是在最後一刻忍住了,「當初九界圍殺的海境之時,為何海境沒有動用這樣的武器反擊?」

「原因兩個。一、在我父親過世前,他視九界為囊中物,偏執的不容破壞。」北冥封宇露出了一個禮貌但是不帶任何歡意的微笑,「二、在我父親過世之後,我殺了所有想要引爆這場浩劫的人,包括我的親生兄弟。」


錦煙霞呻吟了一聲,說出所有人的心聲,「告訴我你會拆這個炸彈......」

「我會。」北冥封宇點頭肯定。

坐在蒼狼對面的凰后思考半晌,蹙著眉的說道,「那我們就更不能把你交給海境,即使他們有老三作為人質也不行。」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螢幕牆上的生命體徵,心跳脈搏都穩定,就是體溫有些偏低,估計是在冷水裡被泡了近一個小時的關係。

北冥封宇是鱗王,對海境是非常有價值的人質,更何況還有那個要命的炸彈在擺在眼前。就算眼下看起來北冥封宇對他們提出的行動要求非常配合,但是誰也無法保證他回到海境之後不會立刻反水,無異於縱虎歸山。

更何況對方還是可以黑了整個苗疆網絡,實力可怕的駭客。

蒼狼也說道,「我可以派出苗疆的技術員陪同警方的防爆小組去拆彈,只要能夠確定炸彈在哪裡就......」

「恕我失禮,你這個想法很天真,而且小看了組織發展史是苗疆兩倍歲月的海境。」

北冥封宇他雙手環胸,語氣還是那般謙和平穩,卻透出隱隱傲氣,「沒有授權密碼,要在不觸動炸彈的懲罰機制下,重接引爆系統,移除引信,蒼狼將軍覺得整個九界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呢?始帝鱗在苗疆手上六年了,你們有任何一個技術人員破解了嗎?這就是海境與苗疆之間的差距。」

面對年紀比他還要大上一輪,十六歲就一界之主的鱗王,蒼狼抿了抿嘴,抬手制住身旁忿忿的叉邏。

「是苗疆技不如人,但是我們不可能坐視九個未爆彈威脅九界。」蒼狼站起身來,微微的對北冥封宇彎身,「請告訴我們,這九個炸彈開如何拆除。」

北冥封宇微微往旁邊一站,避開了這個禮,讓別人對他低頭,並非他的本意,就如他不做鱗王之後,總是以溫和的氣度待人,讓旁人以為有迴旋的餘地,其實不然,只要北冥封宇想談,所有的事情都會照他的步調發展下去。

「炸彈的引爆系統必須統一在中控室解除引爆系統,同時關閉懲罰機制,之後才能讓拆彈小組去拆除,這段時間建議你們封閉整個城市的地鐵,以及所有進行中的地下工程。」

「怎麼解除?在哪解除?」

北冥封宇指了指螢幕牆顯示著衛星地圖,上面欲星移代表所在位置的那個小紅點,「海境地下皇城,地鐵站最早期的總站,你們需要一個嚮導,一個知道怎麼關閉引爆系統的人,還有一個阻止未珊瑚按下引爆鈕的談判對象。」

「你們,從一開始除了讓我去海境就沒有別的選擇,坐在這邊開會不過就是浪費時間而已。」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北冥封宇朝會議的所有人攤了攤手,「現在,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的安排了嗎?」

雖然北冥封宇問得彬彬有禮,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浮現一個念頭。

真是個暴君!(獨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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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書頁因為有人書寫而不再空無,由人的感情為筆墨慢慢的描寫著故事,欲星移翻閱記憶的速度慢了。

北冥封宇和白袍的硯博士會輪流來看他,有時候兩個人一起,捧著泡麵在只能吃嬰兒副食品的欲星移面前吃給他看,然後兩個小的就在那邊聽硯博士嘮叨自己的兒子老婆。

北冥封宇吃完泡麵,準備離開時,會拍了拍他的髮,「小魚,要乖喔。」

北冥封宇只要一有空閒就會帶著書來,而硯博士會負責幫他藏那些書,一點一滴的給欲星移啟蒙,甚至,北冥封宇還弄來了一台筆電開始教莫曰五六歲的他電腦的程式語言,如同學習第二外語一般,越早接觸,往往在你意識到自己在學習之前,就已經學會了。

然後,北冥封宇身邊出現了臭著臉的少女,會挽著點心籃子來看他們,從那個時候就會用困擾的眼神盯著欲星移,有一次還趁硯博士和北冥封宇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的掐了他的臉頰一把。

痛死了,這女人手真黑!欲星移咒了句,記憶中小魚的反應也是立刻嚎啕出聲,應該是未珊瑚的少女立時手足無措,驚慌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堵進他嘴裡,又差點把人給噎死。

欲星移沒有想到,原來他和未珊瑚六歲就結下不死不休的樑子了。

最後還是硯博士用哈姆立克急救法把那塊糖給弄出來,北冥封宇在一旁無言地安撫著嚇哭的未珊瑚,但欲星移懷疑她只是再裝可憐!


像是要把所有缺失的過去都補起來,欲星移不願意放過任何一點一滴的細節,但是幼童的記憶力有限,書頁不免出現殘篇與空白,單純而美好的時光荏苒不再,漸漸的被濃烈的惡意和痛楚覆蓋而過。

硯博士不見了,換了另外一批人。抽血疼,抽取脊隨更是深入骨子的痛楚,隨著時間的過去越來越來頻繁,欲星移看著記憶中的自己進行了反抗,又被綑在病床上,任人從他的身上奪取健康的血液與組織。

北冥封宇能的停留時間也漸漸地在減少,陽光的笑容消失殆盡,天空般清澈的眼睛染上濃厚的陰霾。

好幾次欲星移從暈眩和昏迷中醒來,只能看到北冥封宇跪在他的床邊,壓抑著哽咽,抓著他的手淚流滿面的輕聲道歉,好像欲星移生命中的所有苦痛都是因為他而帶來一般的,不停地不停的道歉。

記憶裡,欲星移掙扎著握住了北冥封宇的手,迎上了那雙紅腫一片的眼睛,還是那樣美麗的寶石眼瞳,卻是那麼的絕望,好像早就認定不管怎麼努力的活下去,都不可能得到幸福。


那一天,實驗室裡的氛圍非常的凝重,他向待宰的牲畜一樣被人架在手術台上,那些人還沒有開始麻醉,只是焦慮急躁的討論著某個大人物的病情,非常的不樂觀,但是他們之間始終存在著年齡的差距,如果欲星移已經是成人或是青少年,他們就不用煩惱了。

畢竟你不能拿一個小的瓶蓋,去鎖緊大的瓶子。

儘管欲星移知道這只是一個回憶,在心裡豎起高牆,那種可怕的絕望還是慢慢滲透進來。

十歲不到的孩子,嚇得淚流滿面,嘴裡堵著毛巾嗚噎著,抽動著手腳想要掙脫綁縛。

碰!碰碰!實驗室霧面的玻璃門整面碎裂開來,十六歲的少年舉槍緩步踏進滿室碎片的室內,那些屠夫尖叫不止,無法理解為什麼瞬間自己變成主宰他人的地位,倒轉過來,變成必須排除的小石子。

北冥封宇面無表情的扣下板機,稚氣猶存的臉孔濺上了艷紅的血,讓俊秀的少年帶上了幾分妖異詭麗。

束縛被解開,欲星移心裡的震撼未褪,記憶中的他自己卻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撲進了北冥封宇的懷裡,緊緊地扒住,大哭出聲。

北冥封宇站的筆挺,任由他的小魚鼻涕眼淚糊在身上。

十歲的自己顧不得那麼多,但是欲星移可以感覺到北冥封宇整個人也在發抖,眼底卻莫名的堅毅,像是做出了甚麼義無反顧的決定。

等他平穩下來,北冥封宇比出了安靜的手勢,抱著他往外跑去,左彎右拐,進了一間病房中。

病床上坐著一個莫曰三十多歲、病骨支離的男子,看清他的面孔,欲星移心裡掀起一片驚滔駭浪。

一模一樣的臉孔、一模一樣的身軀,卻是乘載著不同的靈魂,穿越了那麼多年的光陰長河,最後在破碎的記憶裡有了交集。

「老師,我要將他送走了。」 

男人碰了碰他,微微一笑,卻在聽到北冥封宇說的話之後神色大變,將他推回北冥封宇懷裡,嘶啞的說。

「走!你也走!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


奔跑中的北冥封宇無聲的在流淚,欲星移只能徒勞的用孩童小小的手去承接,卻怎麼樣也止不住由心口破洞湧出來的眼淚。

他們在四處逃竄,最後來到一個陰暗濕冷的地方,拘禁著一個男人,北冥封宇打開牢門,用槍指著男人和他們一起往前走。

欲星移在一處光亮認出那名年輕的男子,就是自己的養父,滿臉鬍渣看上去很是憔悴,可以從虛浮的腳步看出來他很虛弱,連警察制服都髒亂不堪。

所以欲星移的養父(這時還不是)沒有試圖奪下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的北冥封宇手中的槍。

又或者,抱著一個孩子,身上還濺著不少血跡的鱗族太子看上去是那樣地走投無路,整個海境能夠託付的,居然是一個敵人。

隆隆的水聲,洶湧的水泥地下河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氣味,小小的碼頭邊停著一台照著油布的東西。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警察、為人正直,請帶著這個孩子離開,找個人家收養他。」北冥封宇一把將欲星移塞進男人懷裡,扯開油布,露出一台嶄新的水上摩托車,「帶著他,順流就可以離開。」

什麼意思?欲星移愣住了,抓住了北冥封宇的袖子,孩子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來,「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養父抱著他,皺眉打量少年,「這車坐的下三個人,一起走。」

北冥封宇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走不了的。」

殺了那麼多人,走不了的。欲星移聽得懂他的意思,但是他不能把北冥封宇留在這裡!

於是,小孩在男人掙扎了起來,兩隻小手都抓住了少年北冥封宇的袖子,卻被他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搬開,握在冰涼的掌心裡,「小魚,以後要乖乖的,好好長大,做一個堅強、勇敢,誰看了都喜歡的好孩子。」

北冥封宇收回手,推了兩個人一把,惡狠狠地對男人說,「你再不走,誰去警告元邪皇提防宣北冥宣?你以為我是太子,就可以沒人阻礙的把你從牢裡放出來嗎?因為我父親今天要動手了!」

男人臉色刷白了,毫不猶豫的跨上水上摩托車,懷裡夾著不停掙扎的小孩子,疾駛而去。

「再扭就把你丟下去餵魚!」男人分神低聲恐嚇,速度和風壓嚇小孩子只能緊抱著男人,僵立不動。

欲星移隔著男人的肩頭,絕望著看著少年站在一盞昏黃的小燈下,越來越遠,怎麼樣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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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這就是證人全篇最大的謎底。

(給大家遞上面紙,大家可以把鼻涕眼淚與感想寫在面紙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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