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宗】侯羊蛋今天馬甲掉了嗎？06 戚寒雨
小插曲似的，悠閒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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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
約定的日子到了，戚寒雨起了個大早，依著舊時習慣開始燒水做飯，他與父親本就不住刀宗，生活過的極為簡樸，但是宗派的教育依舊深沁入骨，有多少資源評量一下能吃多久，他會盡可能做出營養好吃的東西來，不然就等著天天吃魚。
千金少接手刀宗的時候，是刀宗最嚴苛的那段時間。揭不開鍋的時候，他這個宗主甚至會領著門徒去上山打獵，那時戚寒雨還沒有拜他為師，是被”二叔”帶上山去玩的。
「走走二叔帶你玩，別跟你爹一塊兒在屋裡發霉。」千金少一邊說，一邊把小孩扛走了， 西江横棹甚麼也沒說，小寒雨朝他伸手求救，做爹的也就揮了揮手。
戚寒雨永遠記得他們蹲守濕涼的樹林裡，他那二叔擦著刀，一縷陽光照亮千金少英俊不羈的面容上。
他這個師父無論坐在神刀宇高堂上，還是坐在野林子的大石上，總是一派從容，要戚寒雨形容，那就跟天庭待膩的孫猴子回到了花果山一般瀟灑呢。
風吹過，樹海如濤。
「沒有吃飽，連刀握不緊，怎麼練武，怎麼變強？」他師父說著說著啜了口酒，朝他一笑，「刀宗的人啊，腰上有酒，手裡有刀，哪裡都能去得。」
「父親不喜歡我碰刀。」戚寒雨看了眼千金少手中寒光閃爍的嘯穹，有些艷羨。
「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寒雨想要一把刀嗎？」千金少翻了翻白眼，當然，他並不會對孩子說甚麼五四三的。
戚寒雨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不想要二叔和父親因為他吵架，但是也不想說自己不想要一把刀，所以選擇保持沉默。
「那趁你爹爹不在，二叔給你舞套刀法怎麼樣？」千金少站起身來，解下披風罩在孩子身上給他擋露水，朝他俏皮眨眼，「不告訴你爹，咱倆的小秘密。」
這個可以，小寒雨點了頭，期待地睜大眼睛。
千金少足下盈風，一下子落到開闊的空地上，嘯穹出竅，寒芒畢露。
「看好了。」千金少揚刀一震，腿曲伏低，還為自己配音，「擬形八法，虎嘯空山。」
在樹陰下蹲伏而出的身影，正如山徑中竄出的食人大虎，猩猩咆嘯，一爪便要將人開腸剖肚。
擬形八法是刀宗先人四處流浪(劃掉)闖蕩山林江湖的時候，以所遇之蒼生、氣象為師，觀其形，擬其意，所創一套的刀法。
千金少為演示，舞刀刻意放慢節奏，那無數生靈或靈巧或凶狠的身姿形意盡數展現在戚寒雨稚嫩的眼中，僅一眼，便深刻入腦海，並且為之怦然心動。
最後一式終了，千金少回刀入鞘，林間還迴盪著疏狂的刀意，他的刀好似紛飛的落葉，能將那綠蔭間射下的陽光也割碎。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帥！想不想學！」
刀宗宗主熱身完畢，得意洋洋的要來接收小姪子崇拜的目光，就看到戚寒雨撿起身邊一隻樹枝，那是剛被松鼠啃斷的枝梢，頂上萌發著生機勃勃的新芽，小小的、不及他腰腹高的孩子舉著樹枝，看起來相當逗趣稚拙。
「很帥，想學。」六歲的小寒雨一臉嚴肅對千金少點了點頭，接著他抬手曲膝，揮下樹枝。
正是擬形八法---虎嘯空山，接著，小寒雨勾手提膝一躍，樹枝揮舞的軌跡如同孤月---猿啼孤月。
千金少張大了嘴巴，腦子裡刷了無數彈幕，基本上都是一句話；儘管動作生澀，儘管有些沒有到位，但他只看了一次，他只看了一次，他只看了一次啊……
那時的千金少便有預感，這孩子天縱奇才，若能入刀宗，假以時日便能參加天元掄魁，必能一爭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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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雨將包了肉燥、油條、鹹菜等的糯米飯糰放入食盒，他一共做了十個，外加小菜若干，他做的飯糰扎實管飽，還能用於投擲敵人，可謂戶外旅行殺人滅口必備。
「徒弟仔！早餐吃……飯糰喔喔喔！」千金少晃蕩進來，看到就眼睛一亮，伸手要抓飯糰。
戚寒雨恭敬的退開，「師尊，這個不是給……」
他師尊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又是一撲，戚寒雨不得不跳上凳子，手裡沉重的食盒一點都沒倒，哭笑不得的說道，「師尊，你的在我溫在蒸籠裡。」
「我覺得你手上的比較好吃。」千金少非常之幼稚地說，「交出來！」
「好。」戚寒雨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可以說是”寵溺”的無奈微笑，「那就我的跟師尊的交換。」
他放下食盒，拿出蒸籠裡依稀可見金黃蔥蛋的飯糰出來，大清早起來準備早餐，還要被師尊盧小(閩南語：幼稚吵鬧)，可戚寒雨依舊是是那般溫和有禮，「可是，食盒裡的飯糰沒有加蔥蛋。師尊，你真的要跟我換嗎？」
道域神君眼神動搖，毫不猶豫的收回成命，「那還是不了吧。」
於是豆漿和飯糰就這麼的上了桌，戚寒雨精心準備的食盒逃過一劫。
這一幕盡收眼底，也來吃早膳的鐵楓零嘴角抽搐，開始懷疑自己加入刀宗是不是個錯誤的人生選擇，但是她現在後悔已經太晚了，唉，牢獄裡太暗，一時間被人模狗樣的騙了。
那對師徒看到她，戚寒雨彬彬有禮的問好，千金少的眼神一亮，熱切的拍拍身邊的座位。
鐵楓零直接無視千金少的熱切討好，坐到他對角去，哼了聲。
千金少也不介意，單手撐臉，衝她痞痞一笑。
戚寒雨睜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了想，還是甚麼也沒問，轉身又去添了杯豆漿，「請用。」
「謝謝你。」鐵楓零接過戚寒雨遞來的豆漿嘗了一口，香滑濃順，她對戚寒雨淺淺一笑，「很好喝。」
「軍師客氣了。」戚寒雨靦腆的笑了笑，「師尊，那我出門了。」
「去吧去吧。」千金少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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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元"是這一屆天元掄魁參加者們的祕密社團，四宗四少從一開始的競爭到後來的同舟共濟，早已結下兄弟情誼，他們共同對敵時就有心一同訓練，互相切磋，或者組隊訓練合作戰術。
後來道域和平，他們也各回各宗，小天元便改在天元掄魁的舊址舉行，四宗皆有便利的通道可來往，而且距離差不多，正所謂位置好設備齊。而為了避免引起太多爭議，四少一致選擇低調，只讓需要知道的人知道小天元的事情。
刀宗向來自由，所以總是戚寒雨最早到他們的培訓點，他向來細心，總是負責準備午餐，其他人偶爾帶點心加菜。
士心是宗主，每次出門總是要和宗裡扯皮一陣子，他也戲稱自己總是被拖延戰留在宗裡，一腳邁出八腳抬，雖然他已經沒大人管，變成還是有一堆事情要他管，請各位體諒他的不准時。
霽雲本來比較沒有守時的概念，不過共同進退的那陣子他也知道團隊合作的重要性，所以他基本上不會晚到，但是通常也只比士心早一點。
不過蒼蒼這次要帶個保母來，腳程變慢，所以霽雲很難得的第二個到達。
他一到，就看到戚寒雨罕見的沒有在熱身，而是抱膝望天，眼神放空，數著天上飄的綿羊。
「寒雨，你有心事？」他跳到好友身邊，戳了戳。
「霽雲，你來了……」戚寒雨眼神聚焦，語氣還是一慣的溫和，只是多了點苦惱，「嗯，我有點擔心我師尊，自從鐵軍師來了之後，他就很奇怪。」
「怎麼個奇怪？」霽雲皺起眉，千金少作為一宗宗主，一直很奇怪，但是卻是個頂好頂好的師尊。
「我師尊，好像是個斷袖，他對我們新來的鐵軍師態度曖昧，熱情洋溢。」戚寒雨越說越小聲，但是再不和人說說，他要憋炸了，他以前是沒人能說心事，但是現在有生死過命的朋友了，便和霽雲傾訴了起來。
「那有甚麼好擔心的？那鐵楓零我記得救過你，好像還是你父親的舊友，對你應該不差吧？」霽雲抱著殘花劍歪頭，「難道他對你不好？所以你不喜歡他。」
戚寒雨搖頭，一臉操心，「鐵軍師對我很好，但是對師尊很冷淡。」
戚寒雨很尊敬師尊，所以他沒有直說。他師父有時會調戲人家，接著被暴打被嫌棄，然後他師尊還很開心，這令戚寒雨非常之困惑，非常之不解，而且還有點驚恐。如果飛淵在就好了，他們都還是個清純少年郎，不懂甚麼叫做傲嬌偽郎與犬系男子相處之道。
霽雲聽個半懂不懂，「那你待如何？」
「不如何。」戚寒雨嘆了口氣，用”哎呀，下雨我們就把衣服收進來”的平靜語氣說，「如果師尊失戀了，就找藉口讓他出門去散散，我想幾天就好了。」
知道的人會知道他在說道域神君、刀宗宗主、笑殘鋒千金少，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他說是刀宗門口的來福，汪！
「要不，我去讓飛淵給你師尊出點主意？」霽雲問，他想到自家師姊、劍宗宗主也愁了起來，「飛淵最近也把我憋得難受。」
「飛淵怎麼了？」戚寒雨覺得還是不要讓飛淵出主意比較好，直覺，這是他的直覺。
「我說不上來，但是我覺得她在躲我。」霽雲幽幽嘆氣，就在這時，風將話語送上了山頭。
“我就說我不用你揹，也不會遲到。”陌生的少年嗓音沙啞暴躁，不時低咳。
“是啦是啦，你先喝口水緩緩吧。”蒼蒼如此安撫。
「蒼蒼和羊蛋到了。」霽雲起身，沒在繼續說下去。
「嗯，士心都和我說了，我有多準備午餐。」戚寒雨指了指一旁的飯盒，「今天是我捏的飯糰。」
霽雲眼睛一亮，「你有沒有給我放那個？」
「你的放了甜麵筋，不放酸菜。」戚寒雨點頭，如數家珍的念出同伴們的口味，「士心的放了花生粉和香菜，蒼蒼的有放臘肉和滷蛋，不放油條。」
「你真賢慧！」霽雲滿足的嘆口氣，「娶妻當娶戚寒雨。」
「瞎說甚麼。」戚寒雨一哂，他涵養極好，並不會因為幾句嘴上花花生氣，反正等等對練時，再把便宜討回來就好。
「我誇你呢。」霽雲朝他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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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其實是下章"小天元"的開頭。
但是這開頭太長了，小雨太可愛了，我一時沒忍住，為了不讓小天元頭重腳輕，所以就單獨放一章。
在我這裡大家儘管摳糧，隨你們自己喜歡的去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