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宗、四少】侯羊蛋今天馬甲掉了嗎?09 終於掉了(劃掉)鏡中花

09鏡中花


蒼蒼幾人先行剿匪時,星宗議事廳內正因為將要佈下的結界陣法討論著。

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後,四宗要合力佈陣防範仙島入侵,四宗宗主其實都相對苦笑。

那就像是一場大水災之後,這家鐵器還在屋樑上、那家菜種稻種沒有泡爛,另外那家還有兩缸米沒有被沖光,另外那家則是還有塊地沒有被泡爛,勉強能湊活,那就湊活著過吧。

 

「陣法可行,細節還須測試,相當完熟。」被莫離騷請來當作顧問的浪飄萍仔細閱讀後說,看向熊貓眼的士心,「你設計的?」

 

士心點頭,又喝了一口濃茶,眼裡全是咖啡因打造出來的清醒,「仰賴顥天前輩指點。」

 

「哇,士心和顥天宗主好厲害,三天就推演出一個能聯合四宗之力的結界。」飛淵拿過圖紙,細細一看,上頭密密麻麻寫著小字,她勉強能看出這是一個天羅地網型的陣法,將四宗核心區域包覆住。

 

「厲害個屁。」浪飄萍瞥了不說話裝大尾巴狼的顥天玄宿一眼,「用紫微垣卷為陣眼,戰國澤圖為主陣,這倆貨打算把自己累死。」

 

本來一臉發散的莫離騷聽罷,拿過圖紙端詳,秀長的眉毛皺起來,「確實,雖然說由劍宗的仙虹劍戒陣為殺陣,刀宗為護法是最合適的,劍宗尚有八老可輔助飛淵。但學宗除了凱風弼羽,可有還有人能輔以萬學天陣?」

 

「坦白說,無。」士心抬手,實事求是地說,「學宗在血神一役中死傷慘重,即使馬上提出適合的門人出來訓練仍是需要時間。」

「星宗亦是相同的情況。」顥天玄宿閉了閉眼,「吾尚有天師雲杖輔助,諸位不必擔心。」

 

「這個…術法不是我們刀宗的專長,既然學宗、星宗宗主出力最多都沒有意見,其實我也不能說甚麼。」千金少撓撓頭,照理說他會選擇相信專業,但這裡面一個強歸強,是病人。一個後生可畏,終究只與他徒弟一般大,千金少實在很為他們擔心啊,「這個陣法負擔實在太大了,難道沒有什麼辦法更平均分攤的嗎?」

「我同意神君的話,即使太微幻失主,天市鏡依舊可以入陣,宗主為何將天市垣排除在外?」天雨如晴開口語氣如同丹陽附體,堅定地看著顥天玄宿,這是天市垣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否定師兄的決定。

飛淵看天,千金少看地,浪飄萍拉回圖紙並且拉士心過去旁邊重新研究陣法,莫離騷打了哈欠,總之沒有人看向星宗那邊,反正這兩個不可能打起來,不需要人拉架。

 

「如晴,你好好養傷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顥天玄宿溫和的開口,臉上毫無慍色,「你的傷勢……」

 

「蒼蒼已經可以使用天市鏡,讓他幫你。」如晴抿起粉嫩的唇,桌面底下的手指抓緊了裙紗,「或者師兄,由我來代替丹陽師兄執掌太微幻,這樣三垣就能出陣…」

 

「胡鬧,太微幻靈壓剛猛霸道,與你的功體不合,你是不想再走路了嗎?」顥天語氣一沉,顯出了宗主威勢。

 

「那也比師兄想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好!」如晴氣到嘴唇發顫,這幾天師兄不常在宗裡,都說是去學宗開會,她真的沒有想過師兄會不聲不響地就將她和蒼蒼排除在這次的四宗大陣之外,剛剛才知道這件事令她非常生氣,「天雨如晴的一雙腿比起宗主,又算的上什麼。」

 

「不許說這種話!」顥天玄宿猛然一拍桌,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在場的所有人都隨著茶杯顫了顫。

 

如晴話出口就知道說錯話了,可惜覆水難收,她看到師兄煞白的臉色,心裡一疼,語氣便放軟了許多,「好,師兄,我不逞強,不過你該問問蒼蒼可有信心能夠為他師父分擔。」

 

「是啊是啊,顥天玄宿啊,蒼蒼也成長了很多,越來越穩重了。我也疼我徒弟啊,但是總是要放手讓他們去飛,年輕人才會真正的成獨當一面嘛。」千金少看氣氛很糟,同輩當中也就他最適合勸人,所以道域神君義不容辭地開口,「反正我們也不追求一次到位,就當演習嘛,要讓年輕人有表現的機會啊。」

 

蒼蒼還會有別的答案嗎?顥天玄宿嘆了口氣,與師妹對視一眼,如晴一臉固執地看著他,大有”師兄你敢逞強我必定天天做飯給你吃”的威脅之意。

 

他輕輕的點頭,如晴才低下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開口句點所有人的千金少忽然懷念起了丹陽侯的咆哮聲,大吼大叫好啊,至少不冷場,他喝了口酒。

 

該決定的決定了,該商量的商量了,議事廳的氣氛卻非常尷尬。

這時,飛淵仙女一般的站起來,請顥天陪她一同去找霽雲他們,看看兩宗合力剿匪的情況如何了。

 

正好趕上山崩那一幕。

 

轟!

 

「都沒事吧!」飛淵一顆心差點提到嗓子眼,飛撲過去檢察三個弟弟,從頭髮檢查到腳趾,又警戒的四處張望,「是術法嗎?幻了,好好的山路怎麼說崩就崩!」

 

「沒有感覺到術力。」蒼蒼擔心的往山下瞧,他師父的大灰白斗笠紗帽可顯眼了,他們落在一棵樹的樹上,遠遠看像隻大白鷺旁帶著隻夜鷺,「師父和小羊哥哥不曉得有沒有受傷。」

 

「一定沒事啦。」霽雲用飛淵的粉紅小手卷擦著臉上的土,沒好氣的說,「你剛剛沒有看到,顥天宗主一掌打在山壁上,那山壁塌勢有一大半他要負責。」

 

本來坍塌沒這麼嚴重的說,真是無辜的山啊。

總之,星宗宗主藉著那一掌的反作用力,減緩了下墜,硬生生地在半空平移了數丈,避過了二次崩塌地土石,轉著無特效的圈圈落到了樹上,霽雲都看見了,若是飛淵也有看見,那她腦袋裡的水壺估計煮開了,正在興奮的尖叫著。

 

霽雲偷偷瞄了飛淵一眼,此刻的她看起來非常正常,那就是沒看清楚了。

*

 

丹陽很明顯地聽到心音錯亂的瞬間,同時抱著他的人身軀一顫,差點錯了氣息,但是他們仍穩穩落在嵾天神木的樹幹上,大約是怕他掉下去,師兄一隻手穩穩地環在他的腰上,就這樣抱著他,所以丹陽只能趴在顥天的胸口,仰著頭去看他師兄的下巴,「宗主,你沒事吧!」

 

該死的破少年身體,這高度已經不是戴冠帽可以修飾的差距了啊混帳。

 

顥天玄宿扶著樹,止不住的低咳,「我沒事,別擔心…咳咳……」

 

不對,氣息紊亂成這樣,面色如金紙,師兄這分明是心悸發作了!

 

「沒事個鬼!還不快吃藥。」丹陽心急如焚的朝顥天玄宿胸前暗袋伸手,那裡裝著配好的緊急丹藥,他這個動作重複了許多次,但是從來沒有一次被人緊緊的鉗住手腕制止。

 

丹陽愣住了,對上顥天玄宿肅殺淩厲的眼神,星宗宗主的威壓沉甸甸的朝他壓過來。

 

「你,為什麼知道我裝藥的暗袋位置。」顥天低聲問,手如鐵箍握的丹陽腕骨生疼。

 

「我…我……」

 

丹陽差點炸了毛,內心全是咒罵,咒罵著這第一千次的說謊,他有點僵硬又哆嗦閉上眼睛大叫,「我猜的!您有心疾,難道不會隨身帶著救急的藥丹嗎?」

 

「你最好說實話。」顥天壓下紊亂的氣息,冷冷地說。

 

丹陽深呼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迎向那冷厲的凝視,咬牙嘴硬道,「您有心疾,難道不會隨身帶藥,以防萬一嗎?宗主,您是不是誤會了甚麼?」

 

師兄…變得多疑了,會更加防備身邊的宵小了,他應該要覺得安心的,不是一直覺得師兄太容易給予信任……為什麼他會感到如此恐懼。是因為那雙本來該澄澈如天空的雙眸,如今變得如此陰翳嗎?還是是因為自己居然會被師兄這般懷疑,而難受呢。

這一次,丹陽沒有躲開顥天的注視,而是堅定的瞪回去,這沒甚麼難的,畢竟他本來就是從頭到腳都很堅定的人。

 

難的是他心裡忽然出現的一個聲音,細微但是惱人的無法忽視的低語。

 

“你為什麼不說實話?師兄那麼痛苦……為什麼不告訴他……”

 

然後,丹陽腦海中忽然閃現過的是,自己將太微幻深深沒入師兄肩窩的畫面,溫熱的鮮血濺到他臉上,灼痛皮膚。

差一點他就親手害死師兄,那是他最大的悔恨,永遠不能原諒的過錯,深埋在心底的恐懼,罪惡感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

 

也不曉得在與羊蛋的對視看見了時麼,又讀到了甚麼,顥天玄宿鬆開了緊握著丹陽手腕的手,別開眼睛,語氣也軟了下來。

 

「莫慌,我相信你了。」

 

丹陽倏然鬆口氣,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緊咬牙關到腮幫子發疼,一身冷汗濕了重裳,手腕隱隱作痛。

 

丹陽垂下頭,不再去看顥天玄宿。

在他選擇隱瞞時,就應該做好被全世界質疑的準備,是自己太鬆懈了,覺得謊言堆砌的假像可以延續下去。

 

*

被師父抱著飛上山的小羊哥哥怪怪的,一落地,小羊哥哥就跟蝦子似的跳出師父懷裡,走到旁邊去深呼吸,戚寒雨過去檢查他。

 

蒼蒼也正想去看看呢,就看到師父朝自己招手。

 

「師父,怎麼了?」蒼蒼燈燈的跑過去,察言觀色了一番,「師父,你的面色很不好呢,是心悸又發作了嗎?」

 

「嗯,蒼……」顥天正要開口,就看蒼蒼墊腳伸手從很熟練的從他胸前的口袋掏出了錦囊,倒出一粒藥丸,拿到他面前,外加清水一竹筒。

 

「師父,吃藥。」可愛的、貼心的小弟子不容師父拒絕的說。

 

顥天接過藥來吃了,他的眼神輕輕往少年那邊一飄,輕輕皺了下眉頭。

 

「蒼蒼,為師……」顥天玄宿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無籽糖梅,蒼蒼一臉”藥很苦吧師父來一個。”的安慰表情,顯然誤會了他的顰眉。

 

「謝謝。」顥天收下梅子,並且搶在松鼠似的徒弟掏出別的零食之前說道,「蒼蒼,為師有話想同你說,陪我走一段吧。」

 

他們走在回星宗的路上,飛淵領著其他人,不遠不近的跟著,給予顥天蒼蒼空間。

 

天空慢慢地染上了金黃,雲霧從穀底升上了山,柔化了那些山坡岩壁上經年累月的滄桑。

顥天耐心的向蒼蒼解釋了當前的局面,還有四宗合力結界的事情,他既已答應如晴會好好和蒼蒼說這事,那他就會做到。

 

「我能做甚麼?」蒼蒼親暱的挨著他,像隻小鹿一樣撒嬌,積極地問道,「我能怎麼幫忙?」

 

顥天抬手輕撫蒼蒼的頭髮,「師父本來希望能將你與如晴排除這件事之外,你們就安心的待在星宗裡,甚麼也別管。」

 

蒼蒼不知所措的僵住了,想了想才囁嚅的道,「如晴師叔會很生氣的。」

 

「是啊,如晴很生氣。」顥天平靜的點頭,承認自己做了傻事,他可能有點魔怔了吧,但是不管蒼蒼還是如晴,他覺得自己那顆破心臟承擔不起再次失去了。

 

「丹陽師叔還再肯定也會很……」蒼蒼閉上嘴,咬了咬自己壞事的舌頭。

 

如果丹陽師叔還在……但現實就是丹陽師叔不在了,而蒼蒼知道自己無法替代丹陽師叔。

但是也有他能為師父做到的事情吧?能夠讓師父稍微安心一點,好比夜晚的擁抱,好比更加努力的成長。

 

「師父,會沒問題的,我會很小心,會很努力,不會亂逞強。」蒼蒼抓住了顥天垂在身側的手,認真的直視著顥天略帶哀傷的淡色眉眼,「我向您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

 

他舉起師父的手,勾住了師父修長的小指,非常認真的要求道,「師父也要和蒼蒼打勾,保證不可以再這樣讓我們擔心了,師父也會好好的照顧自己,要長命百歲。」

顥天玄宿眉目間壟罩的輕愁散去,化作遍佈眼角眉梢的柔情,「嗯,答應你。」

 

師徒勾了勾手指,許下了諾言。

 

*

 

「顥天前輩和蒼蒼的感情真好。」霽雲遙望前方師徒手牽手的背影,感嘆了一句。

當然,他師父也很好,只是總喜歡惹他親爹生氣,天天攔在他們兩個中間,霽雲覺得自己變得更強了。

 

這,就是修行啊。

 

*

 

是夜,各回各宗,如火如荼的籌備建立結界一事,並且定在三天後於天師道場開陣。

蒼蒼去天雨如晴那兒領受了天市鏡的使用教學,然後拿著天市鏡來到了幻海那無字碑前,打算練功給丹陽師叔看,如晴師叔也說晚點會來看看他練得如何。

 

沒有想到有人比他先到了幻海。

 

回來就消失不見的羊蛋君負手站在丹陽侯的無名碑前仰望星空,一身寂了疲憊的氣息,簡而言之,看起來像霜打的茄子般懨懨的。

 

「小羊哥哥。」蒼蒼走過去,「你在這裡做甚麼?」

 

「…我在想事情。」

 

他在想要不要連夜收拾包袱逃出星宗,裝了這麼久的蒜,一個小細節就讓師兄在四萬字的劇情之後起疑了,丹陽的內心充滿幹意。

他的理智上接受師兄對羊蛋的質疑,但是感情上不太能接受師兄變得這麼兇,而丹陽又不是會妥善面對自己真實想法的人,所以他依照自己心煩時的習慣來幻海靜心(鬧彆扭),沒想到在這裡發現供著自己拂塵的無名碑。

 

蒼蒼很熱心的說,「那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裡葬著我丹陽師叔,星宗太微垣。」

 

是啊,這裡還站著你丹陽師叔呢……羊蛋一臉厭世的想,隨口便問,「那他的太微幻呢?」

不會還插在他身殞之地吧?

 

「喔,師父好像放在九天銀河的祭壇上。」蒼蒼挑好空地,掏出天市鏡,「小羊哥哥,你站遠一點,我要練習鏡心訣,你站遠一點比較不會被誤傷。」

 

「練鏡心訣你來幻海做什麼……」丹陽追問到一半,沒聲音了,默默地退到自己墓碑旁,靠著碑石旁的台階坐了下來,「不必理會我,你專心練功吧。」

 

說不得,他這隻借屍還魂的厲鬼還真的得離天市鏡遠些,免得被打回原形了,丹陽自嘲一笑,剛被師兄兇了,他現在心情很差。

 

蒼蒼專注凝神,背誦著口訣,操控寶鏡搖搖晃晃的凌空,術式在他的腳下歪歪扭扭的綻開,掀起了風塵。

 

“天市映照·鏡心魔現”

 

他們誰也有沒想到,寶鏡會突然失控,一陣震動之後,綻放出足以照亮整個幻海的強光,頓時,欺騙過星宗護山陣法的入侵者無所遁行。

 

不過也無妨,他們本來就是有目的而來的。

 

蒼蒼完全是靠著本能往後一仰,即便如此,勁風還是打散了他的髮冠,在思考追上來之前,已經練習過千百次的肌肉自動做出反應,抽出束在腰間的拂塵甩出,夾著風雷之勢往偷襲者劈下,同時接住了飛回的寶鏡,接連翻身躲避殺招。

 

「蒼蒼,背後。」驚怒交加的丹陽大吼,蒼蒼腳下一頓,以一個極為狼狽的姿勢在地上一滾。

他們倆人都同樣震驚,不懂為什麼星宗被人入侵護山陣法卻一點動靜沒有,直到天市鏡出來……仙島餘孽嗎!

在第一次鏡射下,居然只顯出了模糊漆黑的身影,活像是全身都被黏稠的黑霧所壟照似的,分明就是一群為了星宗法寶而來的邪魔歪道。

 

丹陽抄起拂塵,本來想著如果有人來針對自己,他好歹也能擋上一擋,但是拂塵入手的那瞬間,他發現重量是不對的。

 

在丹陽楞神的瞬間,蒼蒼高舉天市鏡,拚著肩背被劃上一痕,調動術力,將寶鏡擋在身前,鳴唱鏡心訣。

 

“天市映照,炫光眩目!”

 

星宗鎮宗法寶似乎也正為了入侵者的無禮大膽起了憤怒的共鳴,它迸射數道嚴厲的強光,猛然射中了攻擊者的臉,讓三人眼前頓時金光閃閃瑞氣千條,沒有想到名門大派的星宗法寶居然有這種賤招,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被天雨如晴用鏡子抽過臉。

入侵者視線被阻,立刻拉開距離,將蒼蒼逼得喘不過氣的攻勢稍歇,他點了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穴道,打起精神準備迎戰第二波攻勢,邊叫道,「小羊哥哥,快離開!他們的目標是我!很快就會有人來……」

 

蒼蒼用拂塵擋住新來的殺招,一記極道星流掌揮出,三個大人打他一個,他無暇去看保母哥哥是否需要救援。

 

「你們竟敢!」蒼蒼憤怒至極,他要是年紀大些,估計要罵出不好聽的了,「可惡!」

「小子,交出寶鏡,饒你不死。」對方陰測測說道,根本沒把眼前黃毛小兒當作一盤菜。

 

蒼蒼沒搭理這種騙小孩的屁話,怒極的他調動著還不熟悉的術力一次灌進了天市鏡,他不會逞能,必須讓人知道這裡還有入侵者。

 

寶鏡一飛沖天,在蒼蒼頭頂轉開了天市星宿陣,銀光瞬間將整個幻海照的亮如白晝,警鐘鳴隨之響徹整個星宗,與此同時,九天銀河也炸開了火光,爆出轟然巨響。

果然是衝著星宗的法寶來的,你們這些壞人!

 

對蒼蒼來說,雖然有些不甘心,他只要保全自己,撐到師父來,就是最大勝利。

 

蒼蒼單手掐著訣,手訣要牽引著遙遙星河的星力,僅僅是一個扣下手指的動作都無比沉重,無數擾人視聽的鏡面從陣中落下,那層層疊疊障眼法在鏡光下一一被化解,黑霧消散,露出了底下的廬山真面目。

同時術法捕捉了敵方心裏訊息,大量情報毫無防備的湧入蒼蒼腦海中,就像是大槌打中了腦袋,又像是三個丹陽師叔同時在耳邊吼叫。

 

奪太微幻、天市鏡……擊殺凱風弼羽……阻止四宗建立結界……回仙島去……再開清聖橋……入侵星宗者通通給我去死!去死一萬次謝罪!”

 

“對…入侵星宗者通通……等等?什麼?”

 

一口熱血猛然湧上喉頭,岔了氣的蒼蒼忍住強行施術反噬,嚥下了鮮血,他舉起了拂塵,稚嫩的大眼裡滿是戰意,但是他掩飾不了那瞬間的眼冒金星。

 

像蒼蒼這樣強行使用未磨合好的法寶作戰,其實是最危險的,因為敵人就等著你防守露出破綻的那瞬間,要你的命!

 

入侵者互看一眼,默契無間的聯手,大招猛烈的襲向空門大開的蒼蒼。

 

就在這時,某個因為根本毫無戰力而被強行忽視的人,提著丹陽侯的拂塵,殺入了入侵者與蒼蒼之間,用跑的,但是介入時機恰到好處。

 

本來沒人放在心上的弱者,在踏入天市鏡的鏡陣範圍之內,星星點點的微光猛然匯聚後炸開,破開了蒙蔽人眼的肉身與拂塵上精心施就的障眼法。

 

天市鏡可破人心魔障,可使萬妖伏滅,可能映照出萬事萬物的真實本像。

 

深紫色的披風迎面展開,來者一臉讓人發抖的狂怒,如同護雛的鷹般擋在蒼蒼深潛,手中高舉漆黑的兵器,擋下了第一擊,兵器與兵器的相擊,蹦漸了無數火星,發出牙酸的摩擦聲。

 

「是太微幻!」入侵者既一喜之後一驚,媽的!是太微垣!丹陽侯不是死在馳突孤燕手上了嗎!為何會在此處!!!!!

 

蒼蒼震驚的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眼眶發熱刺痛,恍惚間,覺得身在夢中,又覺得自己是受天市鏡魔考反噬了心神。

 

丹陽侯豈會放過敵人太過震驚導致的攻勢停滯,他知道自己長的可嚇人了,可是紙老虎就是紙老虎,太微幻擋下攻擊的同時,弱雞身體的羊蛋右手手骨受那剛猛的勁道震盪,裂開了。

 

劇痛使他再也握不住太微幻,便順勢插進幻海的地裡。

 

丹陽咬牙忍住疼痛,左手按上太微幻的機關,轉動太微幻鐔下第一個棱節。

 

他沒有分毫的內力與靈能,只能拋擲這具身體勉強養起來的那點健康和生氣,強行靠著太微幻與他魂魄的共鳴,啟動了太微幻與遍布整個星宗的守護陣法。

丹陽現在滿肚子怒火,丹陽的目標很明確,他要讓這些入侵星宗的冒犯者手牽手一起下地獄去。

 

星宗的守護大陣變陣,蒼蒼沒有感覺,星宗的眾弟子沒有感覺,但是所有入侵者瞬間感受到的就是排斥,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元神與靈體壓制到僅存五成,連空氣都稀薄了起來。

 

丹陽內府震盪劇痛,一口鮮血嘔了出來,倚著太微幻的身子一晃,單膝跪倒在地。

 

「逃…不對,他力竭了!殺……」

 

這是入侵者所能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毫無預警的,有人鬼魅般的欺上他背心,一掌便將人擊飛出數十丈,七竅流血,五臟六腑已然在宏大的掌力下碎成爛糊。

 

「呃!」

 

「啊!」

 

如同流星般從至高處落下,掌法變化盡顯凌厲至極的殺招,正是浩星歸流中的星火焚城。

轉眼間,星宗宗主滅盡了入侵九天銀河與幻海的入侵者,掌下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審問的活口。

 

顥天玄宿也不在乎,此時整個星宗的喧鬧都進不了他的耳裡,他的眼裡只能看見一個人,一個應該死去的人,明明只是幾步之遙,但是又像是隔了一條星河那般的遙遠。

 

顥天毫無血色的唇微微顫抖著,不敢置信的低喚。

 

「丹陽…師弟?」

 

*

 丹陽侯今天馬甲掉了嗎?終於掉了。

總算是寫完了,別別別跟我急,讓我休息一會兒,我想想第二卷怎麼寫,標題可能是這樣的。 


顥天師兄今天氣瘋了嗎 ?氣瘋了!

顥天師兄今天黑化了嗎?黑化了!

顥天師兄今天崩潰了嗎?崩潰了!

番外可能是道域神君今天困惑了嗎?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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